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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尽染

韶华尽染

一个小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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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尽染》男女主角张小磊方云,是小说写手一个小白杨所写。精彩内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更何况是红颜知己......。小磊第一次遇到他媳妇的时候,就大概明白了这种感受,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知道可以用这样一句话表达出来。那时候,小磊刚上初一,正处于青春期懵懂阶段,每天上课最着迷的事情,就是偷看年轻英语老师。看她穿着裙子包裹着的臀部和腿,看她拿着课本朝他款款走来。他心里蹦蹦乱跳,只能默默低头看向书本,直到老师靠近又转身,一股清香入鼻留给他一个迷惑的背影。老师每次站在离他比较近的地方讲课时,小磊都努力看向她说话张大的嘴,他能够清晰看见她的嘴唇,舌头,牙龈和喉咙,一字一句,一张一合,声声入耳,完美的配合。那些时光,那些青葱的岁月,懵懵懂懂,穿过时间迷雾,如今每每想起,心底还能流出丝丝悸动,让他哭笑不得。那时候,大庙镇上的中学,是附近十里八乡唯一的初中,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住校,小磊却只能每天走路回家。年过七旬的婆婆,用她褶皱干燥的手,抚摸着他光滑的脸颊刺得生疼,也刺穿了他心底。婆婆含泪把他抱在怀里:“磊儿,是婆婆对不起你,借不到那么多钱,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现在谁都瞧不上。奶奶一把鼻涕眼泪地哭诉着过往......直到累了倦了。这些事,小磊看在眼里,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只能藏在心底,默默地走到饭桌前,喝起桌上的白粥,直到双眼朦胧,哽咽着把粥喝完,才感觉心中的郁结松了下来。大庙镇中学,离小磊家甚远,他每次放学回家,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而每次回到家时,太阳也早早没了踪影。月或有阴晴圆缺。小磊每次回家,婆婆总在村口黄葛树下等他,无论风雨,从未缺席。婆婆杵着拐杖佝偻着的身影,时常在他脑海里回想起。渐渐的,婆婆的面庞变得朦胧模糊,再也想不起来。只是还记得这样的画面,祖孙俩携手迎着晚霞,披星戴月回家的画面,就像是中世纪时一幅古老的油画。唯美又让人深沉,让人难以捉摸。初一第二学期开学。二伯领着小东(二伯的儿子)和小磊在村口等车。时节刚立春未至雨水,早晚仍是最冷的时候。那时油菜花开的季节,花香扑鼻带着清冷,漫山遍野的油菜花起起伏伏,在阳光照射下荡起一片片金灿灿的花海,煞是好看。清早赶场的人很多,大多都背着背篓,沿着马路边上,步行去镇上。背篓里五花八门,有南瓜、青菜、米面、鸡蛋、还有活着的鸡鸭......。小东比小磊大三岁,读初中三年级,要高出小磊半个头。平时在学校还挺护着这个堂弟,可在家里就各种欺负,至少小磊自己是这样的感受。马路的尽头,此刻远远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没一会车子就露出头,果然是绿皮色的蓬蓬车(九十年代风靡一时的公交车)。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头一辆就赶上了,小磊心情瞬间有些小激动,他笑嘿嘿地伸出手,看着旁边小东:“拿来吧。“别得意。小东苦着脸,向他手里塞过五毛钱,嘴里嘟囔着,一副生气的模样。“愿赌服输好吧。小磊轻轻微笑。车到近前已经挤满人,不等二伯开口,小磊和小东就往车顶爬,车顶四周是焊接的两栏钢管,人也可以打尖坐上去,他们爬到车顶的最前方,将两条腿挂在前面,双手扣住钢管,看向前方满脸笑意。三国时候说蜀道逶迤千里,蜀路南行,蜿蜒盘旋。“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或有夸张。但大多数人只是在电视或历史文献中去了解到,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或许另有一番领会。车子里闹哄一阵,屁股就冒出一团黑气,轰轰隆隆摇晃着朝前方驶去。两人心潮澎湃,相视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嗷嗷吼叫起来......山路十八弯,这条山路远远不止十八弯,五公里的直线距离,硬是走了将近四十分钟。两人开始的热情,彻底被冷风吹得卷缩在一起。小磊打着冷颤,耳中鼓过猛烈的冷风,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忍不住地往外流。小东把头缩在衣领里,不时看着小磊,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可怜兮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庙镇,是一个古镇。据史记载,在三国时就已设立,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市集方圆超过一平方公里,分新街和老街两条大街,东西平行贯穿。新街宽阔,是修葺一新的水泥路面,两旁都是三五层的砖房,墙壁刷得洁白,正面是各种崭新瓷砖瓦片,明晃晃的反射出太阳光。老街路窄人少,大块的石板街道,两旁多是破旧的实木瓦房,延续着古镇的模样。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这是方圆几十里,三个乡镇赶集的日子。十是寒天(休市)。今天15号,正是大庙镇当集的日子,也是新学期开学的日子。下了车,二伯花两块钱,给他们一人买两个肉包和一碗米线。两人坐在凳子上,捧着热气腾腾的婉,搓手跺脚,不停用捂热的手,摸着耳朵和脸颊取暖。“磊娃儿,你爸爸有多长时间没有写信回家了?小磊嘴里一滞,抬头看向这个圆脸络腮胡,长着一脸凶相的二伯。此刻他嘴里含着烟杆,眼神轻松地看着他。小磊低头摇了摇,艰难咽下嘴里的东西,一动不动呆坐在那里。“你爸爸有多长时间没寄钱回家?二伯若无其事地继续问着,嘴里吧唧烟嘴,带着一阵阵烟气飘荡在周围。这味道有些呛鼻,却带着叶子烟独有的香味,甚是好闻。“那你以后怎么办呢?婆婆年纪已经这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我听说你爸爸在外面,另外找了一个女人成家过日子,你知不知道?听着从二伯口里说出的各种问题,小磊不敢抬头。村里也经常会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每次被问起,小磊心里充满了自卑和沮丧。他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那里懂得该怎么办,大人的世界离他还太远,他只能听天由命,随波逐流。小磊心中哽咽,被风吹得火辣辣的脸颊,此刻烧得更加厉害。他看着手里的包子,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一声也不敢吭。二伯叹着气,手里的旱烟在凳子上敲打几下,无奈摇摇头。“先吃饭,吃饱再说。大庙镇中学。小磊定在那里,望着门口五个黑色大字,愣愣出神。这里真的适合我吗?一个大大的问号,第一次在他心里浮现出来。他心里很清楚,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上学,爸爸已经三年没有寄过一分钱回家。他所有学费,都是婆婆的养老钱,可这些年下来,婆婆的养老钱也早已花光。现在家里,他和婆婆都是借钱借米来生活。这样的书,真的还有必要读下去吗?可不读书,他又能干嘛呢?是呀!我是一个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人要的野小子。只有婆婆视如己出,如父如母地护着他。是呀!他还有婆婆,婆婆是他唯一的依靠。小磊仰着头,看向蓝蓝的天空,心底涌出一股暖暖的热流。阳光穿过树叶,正好打在他的侧脸,泪光如珠,划过他的脸颊,晶莹剔透,他挥手拭去,微微笑了起来。“张小磊。一个刺耳的声音,从教学楼传过来,小磊转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那是刘波的声音,一个让小磊从小都畏惧害怕的声音。刘波是他们村刘家岩人,从小就跟他一起上学,加上学前班,他们在一起上学整整有七年。这七年,小磊时常被刘波取笑打骂,已经明确成为他欺凌发泄的对象。刘波人高马大,个头比小东还要高半个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坏孩子。每次遇到刘波,小磊潜意识地产生了某种害怕的情绪。这么多年,刘波打过他无数次,有时候他会反抗,可从小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反抗挨得越惨。后来,他大多是躲着这个人走,实在被逮到,他也只是抱着头不吭声,对方打他两拳,踹两脚也就消停了。小磊打心里问候了他家人几千遍,几万遍。可此时,看着刘波向他走过来,心里还是怕得要死。小磊很想拔腿就跑,可想想这大白天,大街上到处都是人,刘波胆子就算再大,也不敢大庭广众打人。小磊于是壮着胆子,埋着头躲开对方视线,向着教学楼走去。可事与愿违,刘波还是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张小磊,今天开学,你是不是去交学费?刘波趾高气昂,声音带着质问的语气。小磊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侧身,想要躲开对方的身体穿过去。突然间一只大手,扯住他厚实的衣领,将他摁在学校外围的围墙上。没想到,刘波胆子这样大,真敢当众把他按在这里。小磊吓得不轻,很想大吼一声,寻求身边行人的帮助。可又怕事后刘波报复,犹豫之下,他只是使劲用手挣脱对方束缚,摸着自己勒疼的脖子,躲在一旁的电线杆后面,审视着对方。“刘波,你要是在动手,我就喊人。小磊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害怕。“张小磊,你胆子肥了哈,你要是敢喊,信不信我天天收拾你。刘波用手指着小磊胸口猛戳,咬牙切齿的表情,让人可恶又害怕。他转头看着周围的人群,又朝教学楼望去,那是今天交学费的地方,老师和同学们都在那里。刘波收起凶狠的面孔,转脸露出诡异的笑容。“张小磊,我有点事情找你帮忙,如果你这次帮我,我保证以后都不在找你麻烦,怎么样?小磊没有说话,看向刘波古怪的神情,右手下意识地插进衣服兜里,紧紧握住什么东西。那是刚才二伯临走时,给他的300元钱,是这个学期的学杂费,这是婆婆不要老脸,从几个儿子那里求来的,就是死,他也不能让这些钱有半分闪失。“张小磊,你能不能借我50块钱?我有点急事急用,回头就还给你。果然不出所料,刘波就是来找他要钱的。“我没有钱,小磊神情紧绷,缩着身子往后倒退两步,右手瞬间握得更加紧。“没有?那你衣服兜里是什么?刘波质问的语气带着某种邪恶,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向小磊逼近。面对迎面而来压迫,小磊拔腿就想往人群里面钻,可没走两步,就被对方拽住插在兜里的右手。刘波力气很大,比他想象还大,一把就将他右手从衣兜里拽了出来。刹那间,小磊仿佛感受到某种致命的东西将要被人夺走,瞬间如疯魔一般大叫,他一口咬住正要撬开他右手的另一只手上,发出让人发麻的低吼声。“啊......。刘波大叫一声,用力甩开双手,一脚踹在小磊肚子上,他眼神惊恐的看着手上留下的血印,在一众行人的目光下,慌不择路撒腿就跑。“张小磊,你狗日的给我等着,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叫刘波,你他妈有种给我等着......。伴随着粗俗恶毒的警告,刘波转眼消失在了人群中。小磊慢慢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看着握得发青的右手舔着嘴,一瘸一拐,迎着阳光向教学楼走去。

来源:fqxs   主角: 张小磊方云   时间:2023-03-22 11:24:28

小说介绍

长篇都市小说小说《韶华尽染》,男女主角张小磊方云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一个小白杨"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小磊在想自己对于女生,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各种莫名其妙的幻想而这种幻想,有时让他心情愉悦,有时让他心潮澎湃,有时也让他心烦意乱垂头丧气他幻想过小雨如果她的另一只眼睛好起来,拨开她那遮挡在眼前的头发,那一定会非常好看,她会为此找回自信,和他一样,在学校读书,不再那么卑微,不会在被人骂,被他骂做丑八怪他幻想过陈冬梅她皮厚的嘴唇,说起话来嘟着嘴,配合着窝窝头的脸型,闪闪的大眼,其实也挺好看...

第1章 挨打要立正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更何况是红颜知己......。

小磊第一次遇到他媳妇的时候,就大概明白了这种感受,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知道可以用这样一句话表达出来。

那时候,小磊刚上初一,正处于青春期懵懂阶段,每天上课最着迷的事情,就是偷看年轻英语老师。

看她穿着裙子包裹着的臀部和腿,看她拿着课本朝他款款走来。他心里蹦蹦乱跳,只能默默低头看向书本,直到老师靠近又转身,一股清香入鼻留给他一个迷惑的背影。

老师每次站在离他比较近的地方讲课时,小磊都努力看向她说话张大的嘴,他能够清晰看见她的嘴唇,舌头,牙龈和喉咙,一字一句,一张一合,声声入耳,完美的配合。

那些时光,那些青葱的岁月,懵懵懂懂,穿过时间迷雾,如今每每想起,心底还能流出丝丝悸动,让他哭笑不得。

那时候,大庙镇上的中学,是附近十里八乡唯一的初中,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住校,小磊却只能每天走路回家。

年过七旬的婆婆,用她褶皱干燥的手,抚摸着他光滑的脸颊刺得生疼,也刺穿了他心底。

婆婆含泪把他抱在怀里:“磊儿,是婆婆对不起你,借不到那么多钱,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现在谁都瞧不上。

奶奶一把鼻涕眼泪地哭诉着过往......直到累了倦了。

这些事,小磊看在眼里,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只能藏在心底,默默地走到饭桌前,喝起桌上的白粥,直到双眼朦胧,哽咽着把粥喝完,才感觉心中的郁结松了下来。

大庙镇中学,离小磊家甚远,他每次放学回家,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而每次回到家时,太阳也早早没了踪影。

月或有阴晴圆缺。

小磊每次回家,婆婆总在村口黄葛树下等他,无论风雨,从未缺席。

婆婆杵着拐杖佝偻着的身影,时常在他脑海里回想起。

渐渐的,婆婆的面庞变得朦胧模糊,再也想不起来。

只是还记得这样的画面,祖孙俩携手迎着晚霞,披星戴月回家的画面,就像是中世纪时一幅古老的油画。

唯美又让人深沉,让人难以捉摸。

初一第二学期开学。

二伯领着小东(二伯的儿子)和小磊在村口等车。

时节刚立春未至雨水,早晚仍是最冷的时候。那时油菜花开的季节,花香扑鼻带着清冷,漫山遍野的油菜花起起伏伏,在阳光照射下荡起一片片金灿灿的花海,煞是好看。

清早赶场的人很多,大多都背着背篓,沿着马路边上,步行去镇上。背篓里五花八门,有南瓜、青菜、米面、鸡蛋、还有活着的鸡鸭......。

小东比小磊大三岁,读初中三年级,要高出小磊半个头。平时在学校还挺护着这个堂弟,可在家里就各种欺负,至少小磊自己是这样的感受。

马路的尽头,此刻远远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没一会车子就露出头,果然是绿皮色的蓬蓬车(九十年代风靡一时的公交车)。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头一辆就赶上了,小磊心情瞬间有些小激动,他笑嘿嘿地伸出手,看着旁边小东:“拿来吧。

“别得意。小东苦着脸,向他手里塞过五毛钱,嘴里嘟囔着,一副生气的模样。

“愿赌服输好吧。小磊轻轻微笑。

车到近前已经挤满人,不等二伯开口,小磊和小东就往车顶爬,车顶四周是焊接的两栏钢管,人也可以打尖坐上去,他们爬到车顶的最前方,将两条腿挂在前面,双手扣住钢管,看向前方满脸笑意。

三国时候说蜀道逶迤千里,蜀路南行,蜿蜒盘旋。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或有夸张。

但大多数人只是在电视或历史文献中去了解到,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或许另有一番领会。

车子里闹哄一阵,屁股就冒出一团黑气,轰轰隆隆摇晃着朝前方驶去。

两人心潮澎湃,相视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嗷嗷吼叫起来......

山路十八弯,这条山路远远不止十八弯,五公里的直线距离,硬是走了将近四十分钟。

两人开始的热情,彻底被冷风吹得卷缩在一起。

小磊打着冷颤,耳中鼓过猛烈的冷风,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忍不住地往外流。

小东把头缩在衣领里,不时看着小磊,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可怜兮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庙镇,是一个古镇。据史记载,在三国时就已设立,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

市集方圆超过一平方公里,分新街和老街两条大街,东西平行贯穿。

新街宽阔,是修葺一新的水泥路面,两旁都是三五层的砖房,墙壁刷得洁白,正面是各种崭新瓷砖瓦片,明晃晃的反射出太阳光。

老街路窄人少,大块的石板街道,两旁多是破旧的实木瓦房,延续着古镇的模样。

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这是方圆几十里,三个乡镇赶集的日子。十是寒天(休市)。

今天15号,正是大庙镇当集的日子,也是新学期开学的日子。

下了车,二伯花两块钱,给他们一人买两个肉包和一碗米线。两人坐在凳子上,捧着热气腾腾的婉,搓手跺脚,不停用捂热的手,摸着耳朵和脸颊取暖。

“磊娃儿,你爸爸有多长时间没有写信回家了?

小磊嘴里一滞,抬头看向这个圆脸络腮胡,长着一脸凶相的二伯。此刻他嘴里含着烟杆,眼神轻松地看着他。

小磊低头摇了摇,艰难咽下嘴里的东西,一动不动呆坐在那里。

“你爸爸有多长时间没寄钱回家?

二伯若无其事地继续问着,嘴里吧唧烟嘴,带着一阵阵烟气飘荡在周围。这味道有些呛鼻,却带着叶子烟独有的香味,甚是好闻。

“那你以后怎么办呢?婆婆年纪已经这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我听说你爸爸在外面,另外找了一个女人成家过日子,你知不知道?

听着从二伯口里说出的各种问题,小磊不敢抬头。

村里也经常会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每次被问起,小磊心里充满了自卑和沮丧。

他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那里懂得该怎么办,大人的世界离他还太远,他只能听天由命,随波逐流。

小磊心中哽咽,被风吹得火辣辣的脸颊,此刻烧得更加厉害。他看着手里的包子,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一声也不敢吭。

二伯叹着气,手里的旱烟在凳子上敲打几下,无奈摇摇头。

“先吃饭,吃饱再说。

大庙镇中学。

小磊定在那里,望着门口五个黑色大字,愣愣出神。

这里真的适合我吗?

一个大大的问号,第一次在他心里浮现出来。

他心里很清楚,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上学,爸爸已经三年没有寄过一分钱回家。他所有学费,都是婆婆的养老钱,可这些年下来,婆婆的养老钱也早已花光。

现在家里,他和婆婆都是借钱借米来生活。

这样的书,真的还有必要读下去吗?可不读书,他又能干嘛呢?

是呀!我是一个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人要的野小子。只有婆婆视如己出,如父如母地护着他。

是呀!他还有婆婆,婆婆是他唯一的依靠。

小磊仰着头,看向蓝蓝的天空,心底涌出一股暖暖的热流。阳光穿过树叶,正好打在他的侧脸,泪光如珠,划过他的脸颊,晶莹剔透,他挥手拭去,微微笑了起来。

“张小磊。

一个刺耳的声音,从教学楼传过来,小磊转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那是刘波的声音,一个让小磊从小都畏惧害怕的声音。

刘波是他们村刘家岩人,从小就跟他一起上学,加上学前班,他们在一起上学整整有七年。

这七年,小磊时常被刘波取笑打骂,已经明确成为他欺凌发泄的对象。

刘波人高马大,个头比小东还要高半个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坏孩子。

每次遇到刘波,小磊潜意识地产生了某种害怕的情绪。

这么多年,刘波打过他无数次,有时候他会反抗,可从小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反抗挨得越惨。

后来,他大多是躲着这个人走,实在被逮到,他也只是抱着头不吭声,对方打他两拳,踹两脚也就消停了。

小磊打心里问候了他家人几千遍,几万遍。

可此时,看着刘波向他走过来,心里还是怕得要死。

小磊很想拔腿就跑,可想想这大白天,大街上到处都是人,刘波胆子就算再大,也不敢大庭广众打人。

小磊于是壮着胆子,埋着头躲开对方视线,向着教学楼走去。可事与愿违,刘波还是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张小磊,今天开学,你是不是去交学费?刘波趾高气昂,声音带着质问的语气。

小磊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侧身,想要躲开对方的身体穿过去。突然间一只大手,扯住他厚实的衣领,将他摁在学校外围的围墙上。

没想到,刘波胆子这样大,真敢当众把他按在这里。

小磊吓得不轻,很想大吼一声,寻求身边行人的帮助。可又怕事后刘波报复,犹豫之下,他只是使劲用手挣脱对方束缚,摸着自己勒疼的脖子,躲在一旁的电线杆后面,审视着对方。

“刘波,你要是在动手,我就喊人。小磊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害怕。

“张小磊,你胆子肥了哈,你要是敢喊,信不信我天天收拾你。

刘波用手指着小磊胸口猛戳,咬牙切齿的表情,让人可恶又害怕。

他转头看着周围的人群,又朝教学楼望去,那是今天交学费的地方,老师和同学们都在那里。

刘波收起凶狠的面孔,转脸露出诡异的笑容。

“张小磊,我有点事情找你帮忙,如果你这次帮我,我保证以后都不在找你麻烦,怎么样?

小磊没有说话,看向刘波古怪的神情,右手下意识地插进衣服兜里,紧紧握住什么东西。

那是刚才二伯临走时,给他的300元钱,是这个学期的学杂费,这是婆婆不要老脸,从几个儿子那里求来的,就是死,他也不能让这些钱有半分闪失。

“张小磊,你能不能借我50块钱?我有点急事急用,回头就还给你。

果然不出所料,刘波就是来找他要钱的。

“我没有钱,小磊神情紧绷,缩着身子往后倒退两步,右手瞬间握得更加紧。

“没有?那你衣服兜里是什么?刘波质问的语气带着某种邪恶,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向小磊逼近。

面对迎面而来压迫,小磊拔腿就想往人群里面钻,可没走两步,就被对方拽住插在兜里的右手。

刘波力气很大,比他想象还大,一把就将他右手从衣兜里拽了出来。

刹那间,小磊仿佛感受到某种致命的东西将要被人夺走,瞬间如疯魔一般大叫,他一口咬住正要撬开他右手的另一只手上,发出让人发麻的低吼声。

“啊......。

刘波大叫一声,用力甩开双手,一脚踹在小磊肚子上,他眼神惊恐的看着手上留下的血印,在一众行人的目光下,慌不择路撒腿就跑。

“张小磊,你狗日的给我等着,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叫刘波,你他妈有种给我等着......。

伴随着粗俗恶毒的警告,刘波转眼消失在了人群中。

小磊慢慢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看着握得发青的右手舔着嘴,一瘸一拐,迎着阳光向教学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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