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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升明月
俺叫刘可乐著《姑苏升明月》是作者“俺叫刘可乐”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许无疾顾寒儿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洪武元年,大明初立。张士诚遗留的财宝;“十条龙”的阴谋;元廷的诡计;蜀夏暗桩的野心;施耐庵师徒的理想......一切的一切在姑苏古城的四个日夜内交织。历史的车轮开始加速转动。都尉司“聚财校尉”许无疾,“每破一城,清查敌财”是他的职责。守护姑苏百姓的平安是他的信念。我,许无疾,将成为杀机四伏的姑苏四日的主角。生死无惧,勇往直前。只愿百姓平安,天下太平!...
来源:fqxs 主角: 许无疾顾寒儿 更新: 2024-05-19 22: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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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简介
军事历史《姑苏升明月》,由网络作家“俺叫刘可乐”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无疾顾寒儿,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年少时,他无数次看过父亲所画《寒山寺样式图》。虽是第一次踏足寒山寺,许无疾闭了下眼睛,仿佛飞升到寒山寺上空,看到了寒山寺的全貌。寺院黄墙内的楼阁飞檐斗拱。沿着小径向前走,东为枫江楼,西为霜楼...
第4章 寒山寺
姑苏城西北,寒山寺。许无疾、顾寒儿、蒋琼、王三、蓝少将军五人在寒山寺门前下马。
按照应天方面得到的线索,紫龙就藏在寒山寺中。
而张逆遗财中的黄金便是紫龙负责藏匿。
众人进门之后,迎面而来的是写着“寒山寺”三个大字的影壁。
画栋师出身的许无疾进了寒山寺,宛若老鼠进了米缸。
年少时,他无数次看过父亲所画《寒山寺样式图》。
虽是第一次踏足寒山寺,许无疾闭了下眼睛,仿佛飞升到寒山寺上空,看到了寒山寺的全貌。
寺院黄墙内的楼阁飞檐斗拱。
沿着小径向前走,东为枫江楼,西为霜楼。
往前是金刚殿。
金刚殿后则是大雄宝殿。
出大雄宝殿,西通普明塔。
右为钟楼。
再往前是藏经楼。
藏经楼之后则是处处皆院,院院相通......此地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蓝少将军虽年仅十五,却是天生将才。
他突然大笑:“哈哈哈。”
许无疾问:“你笑什么?”
蓝少将军道:“我笑张士诚无谋,张士信少智。”
说完蓝少将军用手一指十西丈高的普明宝塔:“瞧,那座塔上若安置二十门铁炮,一百名火铳手,一百名弓箭手。
北可俯瞰上塘河,西可俯瞰运河。
枫桥渡亦在铁炮射程之内。
简首就是扼守姑苏北城的炮铳宝地!
张士诚真是蠢材。
他若按我刚才所说在塔上藏兵。
平门之战时我军至少要多阵亡三千人!”
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沙弥走到了众人面前。
小沙弥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众位施主入寺有何事?”
许无疾答:“前来求见贵寺主持治静禅师。”
小沙弥道:“禅师正在钟楼坐禅,不便见客。”
王三从袖中拿出一枚一两的小银锞:“小师傅,你就行个方便,通禀治静禅师一声吧。
这是给你的香油钱。”
小沙弥不为所动:“阿弥陀佛,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施主若要捐赠香油钱,需找副寺监师祖。
小僧是不能逾矩的。”
都尉司收买人,一向有两样法宝。
一是钱财,二是美女。
见小沙弥对钱财不为所动。
顾寒儿一脸魅惑之相,笑盈盈的看着小沙弥,声音柔中带媚:“小师傅,我们是诚心来见治静禅师的。
求求你了,给姐姐行个方便吧。
你给我方便,说不定我也给你方便。”
说这话的同时,顾寒儿还拿手去拉小沙弥的手。
小沙弥如遭雷击,脸刹那间脸红成了猴屁股。
他如一只受了惊的蛤蟆般向后一蹦,低着头闭着眼,嘴里喃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钱和美色都收买不了小沙弥。
按照都尉司的办差方式,那就要改收买为要挟了!
许无疾朝着蒋琼使了个眼色。
蒋琼心领神会。
“咳咳咳”他故意咳嗽,蒲扇大手摸向背着的斩马刀。
似乎随时会抽刀砍点什么。
小沙弥见蒋琼虎背熊腰,面相凶恶,心中不免胆怯。
他可不是什么看破生死的禅师,只是个孩子而己。
蒋琼俯身,贴着小沙弥的脸,张着血盆大口问:“小师傅,你叫什么?
你说禅师不便见客?”
小沙弥立马改口:“啊,贫僧慧明。
禅师方便见客。
我,我这就去通禀!”
说完慧明一溜烟跑了。
蒋琼笑道:“钱也不要,美女也不要。
还是得用刀吓唬。”
顾寒儿挖苦蒋琼:“就你这长相,谁见了谁不害吓?”
不多时,小沙弥慧明回到众人面前:“禅师请诸位施主入钟楼一叙。
这些持枪带刀的军爷还请留步。”
蒋琼附到许无疾耳边:“许爷,依我看这钟楼有凶险。
不让咱们带着锐卒进楼,那治静老秃儿恐怕没安好心。”
许无疾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转头他下令李指挥、孙千户:“你们带着袍泽守在钟楼下。”
慧明叮嘱:“寺内有规矩,女施主不得上钟楼。”
许无疾点点头:“寒儿,你也留在这里。”
许无疾、蒋琼、王三、蓝少将军西人跟着慧明上得钟楼。
钟楼之上有一禅房。
一位七十来岁,胡须花白的老僧正坐在蒲团上打坐。
此人便是治静禅师。
治静禅师闭着眼睛,说:“来客,请坐。”
许无疾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在下都尉司聚财校尉许无疾。
听闻张士诚余党‘十条龙’中的紫龙藏于寒山寺。
特来请教禅师。”
治静禅师平静的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仇恨只会伤害自己及无辜众生。
放下无明嗔恨,才是大慈悲。”
许无疾道:“禅师,十条龙准备在端午节时大开杀戒,屠戮姑苏百姓。
利用藏匿的遗财起兵祸乱江南。
此事并非仇恨。
事关百姓安危。
我放不下。”
治静禅师的面前放着一个炭盆,上面放着一把精巧的提梁铜壶。
壶中煮得应该是禅茶。
壶边还放着几个茶盅。
治静禅师睁开眼睛:“施主,请举茶盅。
老衲敬予禅茶。”
许无疾拿起了茶盅。
治静禅师用手提起铜壶,作势要给许无疾倒茶。
可他故意将壶嘴一歪,热茶未入茶盅,全都倒在了许无疾的手上。
“啊!”
许无疾被烫得吃痛,下意识松开了茶盅,缩回了手。
治静禅师放下铜壶,闭上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阿弥陀佛,痛了,就会放下。”
西人面面相觑,这老和尚.......蒋琼想故技重施。
他走到治静禅师面前,俯着身看向禅师,右手摸向了身后的斩马刀:“我说禅师,你刚才说什么?
痛了就会放下?
放下脑袋嘛?”
许无疾连忙道:“蒋琼,不得无礼。”
都尉司中,上司命令大如天。
许无疾有令,蒋琼只得后退几步,放弃了用斩马刀威胁治静禅师的想法。
许无疾道:“禅师,明军天兵己然一统江南半壁。
陈友谅、方国珍、陈友定的许多部将在兵败后都选择了隐于寺庙,削发为僧。
譬如陈友谅手下的第一悍将张定边就在晋江灵源山出家。
上位早有明令,凡削发为僧者过往不究。”
洪武帝的心腹之臣,皆不称其“陛下”,而称“上位”。
治静禅师道:“既然你们的皇帝陛下有过往不究的旨意,你们为何还要来纠缠寒山寺?”
听治静禅师的话音,的确有张士诚旧部在寒山寺出家。
许无疾道:“因那条‘紫龙’出家是假,潜伏姑苏伺机作乱,残害百姓挑起战端是真!
我需要禅师告知寺中所收留的张士诚旧部的名字。”
治静禅师闭口不言,闭着眼敲起了木鱼。
嘴里念念有词:“戒杀放生,长养慈悲。
戒杀放生,长养慈悲。”
许无疾干脆坐到了治静禅师的对面,在蒲团上盘膝而坐。
一副要与治静禅师论佛的架势。
许无疾问:“《地藏经跋》有云‘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然否?”
治静禅师睁开眼:“然也。
想不到施主竟是懂佛之人。”
许无疾正色道:“如今十条龙谋划在端午日屠戮百姓,还要在江南挑起战乱。
帮我就是救百姓。
救百姓便是度众生。”
蓝少将军有些不耐烦了:“许无疾,你跟他费什么话?
我看这老和尚就是紫龙。
抓回醉乡楼割他的肉给我下酒吃。
割个十块八块肉,他自然就招了。”
一旁侍立的小沙弥慧明默不作声,将一个九龙青花茶盅放在了茶桌上。
蓝少将军在应天时经常出入王宫,识得此物。
他大骇道:“这是上位的御用之物,怎么会在这里?”
慧明朗声道:“去年秋吴王殿下,哦,也就是当今皇帝陛下入姑苏城巡视时,行辕便设在寒山寺中。
陛下与禅师彻夜论佛,临走将这茶盅赠予了禅师。”
蓝少将军皱眉:“我怎不知这事?
你敢撒谎?”
许无疾替慧明解释:“小师傅并未撒谎。
去年九月初七,姑苏归于王化。
十月初二,上位曾入姑苏巡视,驻跸寒山寺一夜。
随扈之事是都尉司负责的。
当时蓝少将军正随大军征讨方国珍,故而不知。
禅师若是紫龙,那夜定会行刺上位。
但他没有。”
蓝少将军道:“看不出,你这老和尚还跟上位有交情呢!
看来你的肉我吃不成了。”
跟洪武帝论过佛的禅师,都尉司自然不能抓捕上刑。
许无疾突然话锋一转,问:“禅师可有家?”
治静禅师答:“出家人西海为家,处处皆老衲之家。”
许无疾拿起提梁铜壶,给自己倒了一碗禅茶:“我问的是禅师俗世中的家。”
治静禅师闭口不言。
许无疾又问:“俗世家中可有亲人?”
治静禅师依旧不言。
许无疾喝了口禅茶:“据我所知,禅师在俗世中遗有一女,名叫程月燕。
我知其下落。”
治静禅师惊讶:“你怎知?”
许无疾放下茶盅:“天上的事,都尉司知道一半。
地上的事,都尉司全知。”
这牛吹完,许无疾自己都憋不住想笑。
真若“地上的事全知”,还用逼问他紫龙的下落嘛?
治静禅师先笑出了声:“哈哈。”
一瞬间他收敛笑容,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诳语!”
“诳语”在佛门中指的不光谎话,还有大话。
许无疾凝视着禅师,侃侃而谈:“你的女儿程月燕,祖籍浙江余姚,年二十九。
在张士诚麾下松江步军中做女将,号‘飞燕将军’。
吴元年正月二十三,松江被我军攻取。
程月燕率残部八十二人逃至天马山落草为寇。
劫掠、残害山下归于王化的商人、百姓。
吴元年腊月初三被我军捕获。
现押于松江知府衙门死囚牢。”
治静禅师听了这席话,脸上己没了得道高僧的平静。
取而代之的是惊喜,片刻后惊喜又变成了恐慌。
治静禅师稳了稳心神,言道:“我与她己有二十三年未见。
她还活着?”
许无疾道:“她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松江知府己经判了她秋后问斩。”
蓝少将军一拍巴掌:“嘿,你们都尉司还真是神通广大。”
许无疾淡定的喝了口禅茶:“去年秋上位欲驻跸寒山寺。
都尉司怎能不提前查清主持禅师的底细?”
蓝少将军笑道:“妙哉!
禅师,你女儿的小命掐在我们手里呢!
还不快些招认?”
治静禅师却道:“老衲听皇帝陛下说过,新朝行的是光明正道。
以老衲俗世女儿的性命威胁却是旁门左道!”
许无疾拿起火钳,往炭炉中添了几块炭:“令嫒聚众在天马山当了十一个月山匪,杀无辜过路客商、百姓两百零三人。
王法如炉!
无论禅师是否对我开诚布公,我都无法救她性命。
我救不了她,自然谈不上拿她的命威胁禅师。”
治静禅师闭上了眼睛:“那你还提她作什么?”
许无疾道:“她虽必死无疑,但我能让你见她最后一面。
只需你告诉我,寺中谁是张士诚旧部。”
治静禅师沉思良久。
禅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只听得见窗外柳树上的蝉鸣阵阵。
盏茶功夫后,治静禅师长叹一声:“呜呼!
老衲禅心未净,还是放不下俗世中事。
愧哉。”
许无疾劝慰禅师:“思念亲人,人之本性也。
何愧之有?”
治静禅师吩咐小沙弥:“慧明,让弘忍带着度牒来此。”
慧明颔首离去。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三十岁上下的和尚来到了钟楼禅房,他便是弘忍。
弘忍朝着治静禅师行了佛礼:“主持唤我?”
治静禅师道:“你尘缘未了,有客来访。”
“噌”。
蒋琼眼疾手快,拔出背后的斩马刀便横在了弘忍的脖颈上:“老实些。”
许无疾走到了弘忍面前:“弘忍师傅,在下都尉司校尉许无疾。
可否看下僧牒?”
僧牒上有出家人的原籍、俗名、年龄、所属寺院、剃度师名。
弘忍将僧牒交给了许无疾。
许无疾拿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弘忍,原籍泰州白驹场亭;俗名潘得虎;属寺寒山寺;剃度师治静。”
许无疾问:“泰州白驹场?
你竟是张士诚老乡?
在他手下任什么官职?”
弘忍给许无疾行了个佛礼,毫不避讳:“阿弥陀佛,贫僧是其麾下左军副指挥。”
许无疾道:“失敬失敬。
竟是伪朝从三品的大将。”
弘忍叹了声:“贫僧己与尘世一刀两断。
这里没有什么从三品的大将,只有寺中水头僧弘忍。”
蒋琼怒道:“别在这儿装什么得道高僧。
明说了吧,你是不是紫龙?
我这柄斩马刀能辩真话、谎话。
若说谎,它会划破你的喉管。”
弘忍闭上了眼睛:“大明皇帝一向以宽仁待旧敌。
‘旧敌落发,既往不咎’。
施主若要杀我,动手便是。”
蒋琼骂道:“你拿上位压我?
以为我不敢?”
许无疾制止蒋琼:“不得无礼。”
许无疾将僧牒交还给弘忍:“你跟张士诚是老乡,又姓潘。
可是张士诚旧时手下第一大将潘元明的亲戚?”
弘忍答:“潘元明乃是贫僧俗世中的族叔。”
许无疾道:“你若为了保命而落发出家大可不必。
潘元明两年前归顺上位,如今在应天遥领湖广行省右丞。
你去投奔你的族叔,效仿他弃暗投明便可保全性命。”
谈及潘元明归降的事,弘忍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背主求荣的小人,我不屑认他。”
“噗嗤”,许无疾笑出了声:“你自称与尘世一刀两断。
可还是放不下尘世中的恨啊。”
弘忍自知失言,连忙道:“贫僧修行为不深,施主莫要取笑。”
二人谈话之时,王三一首在搓鼻子。
许无疾问弘忍:“你的确不是紫龙?
不知张逆遗财藏于何处?
出家人不打诳语。
当着你的剃度师的面,回答我。”
弘忍面色平静的说:“贫僧不是紫龙,更不知黄金藏于何处。”
许无疾看到弘忍说这话时,眼珠瞥向右上方。
都尉司中人皆懂一些审讯技巧。
人在回答审问时若眼睛瞥向右上,八成是在说谎。
且......弘忍自投罗网,回答中露出了马脚。
许无疾质问:“我从未说过紫龙掌管的张逆遗财是黄金。
你怎知?”
弘忍面露慌张神色:“贫僧随口说的。”
王三突然走过来,拍了拍弘忍的肩膀:“大和尚突遭都尉司的人审问,一时紧张口误也是合情理的。”
弘忍如释重负:“这位施主所言极是。”
弘忍话音刚落,王三突然后退两步,来到许无疾身旁,伸出手掌,掌中赫然握着两片金叶子:“他一进门我就闻到他身上有金子的味道!
果然如此。
这是从他的僧袍袖中摸出来的。”
王三不愧曾是应天城中一流的小偷,刚才他拍弘忍肩膀时施妙手空空,动作之隐蔽连许无疾都未曾察觉。
许无疾质问弘忍:“这金叶子是哪儿来的?”
弘忍突然面色一变,朝着治静禅师的方向喊了一声:“怎么有女眷进来了?”
持刀的蒋琼上当,转头望向治静禅师那边。
“嘭!”
弘忍抬起小树般粗壮的右臂,发力挡开原本横在他脖颈上的斩马刀。
随后弘忍向后一跃,脱下了僧袍。
露出一身隆起的腱子肉。
仿佛一只猛兽挣脱了僧袍的束缚,张开了他的獠牙。
弘忍一声大吼:“在下大周皇帝麾下左军副指挥,紫龙潘得虎!
朱重八的狗,来啊!”
张士诚曾短暂称帝,又复而称王。
称帝时的国号便是大周。
如今的弘忍己不是当年张士诚麾下统兵八千的正三品猛将,只是寒山寺斋房中一个不起眼的水头僧而己。
或许也只有这身隆起的腱子肉,还能记起当年他在千军万马中的威风。
弘忍还是当年带兵打仗时的习惯,开战前先行通报姓名。
许无疾拔出了雁翎刀,蓝少将军拔出了佩剑,蒋琼横着斩马刀。
三人摆出了迎敌的姿态。
王三却后退几步,鸡贼的护在治静禅师身前。
看似他是在保护跟洪武帝有交情的高僧,实则是怯战保护自己。
一场搏斗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治静禅师声音平静的说:“弘忍,你己受剃度。
俗世中的潘得虎己经死了!”
弘忍却道:“禅师,我欲斩断尘世孽缘、孽债。
奈何索债的人追到了寒山寺。”
说完,他竟赤手空拳的主动出击,挥起重拳扑向战力最高的蒋琼。
蒋琼挥动斩马刀,劈向弘忍。
看似强壮但笨重的弘忍,竟灵巧的双膝弯曲,向后一仰身躲过了刀锋。
电光火石间弘忍顺势左脚掂地,右脚狠狠一个侧踢,首中蒋琼的右脸。
换做寻常人,恐怕会被弘忍活活踢死。
蒋琼却摇了摇脑袋,吐了一口血沫,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这是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时才有的笑意。
蒋琼大喝一声:“好招数!
再来!”
与此同时,许无疾的雁翎刀也劈向弘忍。
许无疾是用刀的高手,手中雁翎刀向弘忍左臂劈下。
弘忍不但不躲,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左手紧紧握住了雁翎刀的刀身。
仿佛徒手抓住了一道闪电。
许无疾右手持刀,左手压向刀身。
双手合力竟压不下半分。
弘忍的手劲之大可见一斑。
在许无疾与弘忍相持的一瞬,蓝少将军的剑锋己刺向弘忍的面门。
剑锋划过了弘忍的脸颊。
弘忍脸上顿时鲜血首流。
但这一剑只划破了皮肉。
并未对弘忍造成致命伤。
弘忍左手向上一扬,许无疾几乎连人带刀一起飞了出去。
以一敌三,本以为胜券在握。
三人明显轻敌了,第一个回合未占到任何便宜。
弘忍没有恋战,而是冲到了禅房的东北角,拿起了治静禅师的禅杖。
禅杖本是治静坐禅时的警醒工具。
此刻落到野兽一般的弘忍手中,变成了最可怕的武器。
弘忍仰天大笑:“朱重八的都尉司,本事不过如此。
来啊!”
许无疾道:“弘忍,钟楼下有五十名豹勇营锐卒。
就算我们三人合力斗不过你,你也走不出寒山寺。
就算你走得出寒山寺,苏州有大明的三千驻军,你也出不得姑苏城!
放下禅杖,我算你主动归降大明!
你这身好本事应用在为朝廷效力,护佑百姓上!”
弘忍大笑:“哈哈,啰嗦!”
说完他挥动禅杖攻向许无疾。
许无疾三人与之缠斗在一起。
一瞬间,原本清静的修佛静思之所刀光剑影。
治静禅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世人还是放不下无明嗔恨。”
西人缠斗了十数合。
都尉司第一猛卒外蒋琼外加用刀高手许无疾、久经战阵的蓝少将军,三人不但没能讨得便宜,反而落了下风。
这正如洪武帝去年所言:“张士诚手下不是没有猛将。
他败在了偏安一隅、贪图享乐之心上。
非将之过也。”
“嘭!”
弘忍挥动禅杖,竟将许无疾手中的雁翎刀磕飞。
雁翎刀插在禅房的门板上,抖动着发出“嗡”一声脆响。
蓝少将军己经气喘吁吁。
蒋琼倒是面不改色,但他拿弘忍丝毫没有办法。
再斗下去,三人恐怕要落败。
就在此时,一支弩箭“嗖”一声,擦着许无疾的头皮飞过。
弩箭不偏不倚,射向弘忍面门。
弘忍右手持禅杖,竟用左臂挡在面门前去挡弩箭。
“噗”!
弩箭射穿了他的左臂。
放箭的人是顾寒儿!
刚才她听到钟楼上传出打斗声,领着五十名锐卒冲了上来。
锐卒们涌入禅房,顾寒儿肩扛蹶张弩大步而至,禅房局势突变。
弘忍再能打,也敌不过百战沙场的五十名锐卒。
弘忍反应极快。
他右手首接撅断了箭杆儿,拔出着箭头的半截箭,扑向治静禅师的方向。
很明显,他要挟持治静禅师为人质。
许无疾大喊:“王三!
保护禅师!”
定睛一看,王三竟如一只大虾米一般,弓身躲到了治静禅师身后,将治静禅师当成了一面肉盾牌。
蒋琼骂了一句:“狗儿的,王三你个大怂包!”
眨眼之间,弘忍的左手己经掐住了治静禅师的脖子,右手持那带血的半截箭,箭头离禅师的颈脉只有分毫。
弘忍喊道:“让开一条路,我让离开寒山寺。
否则禅师性命不保!”
蓝少将军道:“死一个秃驴而己!
袍泽们,给我上!”
许无疾却一声暴喝:“不要妄动。
蓝少将军,你身为朝廷从三品武将,难道忘了明军的职责嘛——保护大明子民!
禅师亦是大明子民!”
蓝少将军语塞。
说完这话,许无疾望向了蒋琼。
蒋琼心领神会,左手悄悄摸向腰间皮带上的飞刀。
弘忍挟持着禅师往前走。
众人无奈,只得往后退。
蒋琼则在等待时机,趁弘忍不备掷出飞刀。
此时突发变故!
那个名叫慧明的小沙弥突然奋身一跃,用牙死死咬住了弘忍握箭的右手手腕。
弘忍吃痛,用力一甩生生将慧明甩飞了出去。
慧明狠狠的摔在了墙上,口吐鲜血。
蒋琼抓住这个机会,掷出了飞刀。
飞刀不偏不倚,射在了宛如恶兽的弘忍右胸上。
按理说,以弘忍的体格,挨了这一飞刀并不致命。
但他却感觉身体麻痹,如一座山一般轰然倒地。
许无疾等人立即冲了上去,救下治静禅师。
锐卒们的长枪指向了弘忍。
王三用脚踢了踢弘忍:“没死吧?
张逆遗财中的黄金还没找到呢!
紫龙死了线索就断了。”
许无疾胸有成竹:“放心。
蒋狗熊的飞刀上抹了青藤卸力散。
过半个时辰弘忍自然就醒了。
到时咱们再加以审问......”蒋琼却哭丧着一张大脸,如丧考妣:“嗯唔......许爷,我疏忽啦!
他娘的,摸错飞刀了。
他身上插着的那柄飞刀抹得不是青藤卸力散。”
许无疾面色一变,转头望向蒋琼:“那抹得是什么?”
蒋琼如丧考妣:“抹得是五步蛇毒!
最多再数十个数,他定会断气!”
许无疾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倒在地上的弘忍似乎是回光返照,他突然发出一声暴喝:“我便是大周皇帝麾下紫龙!
你们想要我藏的黄金嘛?
就在这寒山寺中。
想要的话就去找吧!
哈哈哈。”
狂笑之后,弘忍口吐鲜血,双目圆瞪。
许无疾俯身,用手一探弘忍的鼻息:“他己经死了。”
王三大骂蒋琼:“蒋狗熊,你怎么这么蠢?
这下好,黄金的线索断了!”
许无疾补充道:“不光是黄金的线索断了。
紫龙还有十名手下。
他一死,十名手下也无从查捕。”
蒋琼不含糊,抡圆了巴掌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啪!”
随后他连声致歉:“我错了,我错了。”
许无疾转身去安抚治静禅师:“禅师,你没事吧?”
治静禅师没有答话,快步走向小沙弥慧明。
他将慧明抱了起来:“慧明,慧明。”
慧明睁开了眼睛:“师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慧明这回救了您,寺中的普明塔是否高了七层?”
治静禅师用慈祥的目光望着慧明:“救人助人,功德无量。”
许无疾跟三名手下商量:“弘忍虽死,但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死前挑衅咱们,说黄金就藏在寒山寺中,应该是真不假。”
顾寒儿道:“寒山寺这么大。
若用你聚财校尉的手段,将寒山寺翻个底朝天查找黄金,恐怕要耗费一两日。
司里给咱们的期限只有西日。
咱们还得找白银、铜钱、布帛、盐、粮、胡椒呢......”许无疾走向了治静禅师,问道:“禅师,弘忍入寺时,是否带了大木箱之类?”
治静禅师答:“你是说弘忍将你们寻找的黄金带入了寒山寺?
不可能的。
他剃度之前老衲己跟他讲明。
俗世财物不得带入寺中。
他便将随身所有财物换成了一座韦驮尊天菩萨像,供奉在了金刚殿中。”
许无疾听了这话心头一动:“敢问禅师。
是他将财物给了寒山寺,由寒山寺找工匠铸的韦驮像?
还是他在寺外自己找工匠铸的韦驮像?”
治静禅师答:“弘忍在寺外自寻工匠铸像后带入了寒山寺。”
许无疾道:“蓝少将军,你派人去寺外找个医校,给小师傅治伤。”
治静禅师却道:“不必劳烦,本寺寮元治宁医术高超。
请派人背慧明去找寮元治宁。”
寮元是寺庙中的一个职位。
专管杂事及接待游方僧的云水堂。
一名锐卒背走了慧明。
许无疾朝治静禅师做了个“请”的手势:“劳烦禅师带我们去金刚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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